檐啾啾

一次奶茶喝多了睡不着时候的产物……
名字乱取的,结局real奇怪。
随便看看吧。
改了个ID觉得自己萌萌哒蛤蛤蛤蛤蛤蛤蛤蛤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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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檐秋

雕花的屏风里头,隐隐有白烟飘出,弯弯绕绕的,慢慢氤氲了她的眼。
这令她想起以前那个早晨,江畔的雾。
那雾也似这般,薄如白纱却亦有色,横在人眼前,叫人什么都看不真切。
屏风上雕的无非是些花鸟虫鱼,在烟无意似有意的遮挡下,也像是牛鬼蛇神了。
屏风那端燃的是普通的檀香,细闻起来倒也能静心,只可惜对她无半分用处。
若是悲伤到了极点,区区香料又怎奈何得了这固执愚蠢却也叫人心疼的心?
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拿笔写下,未等找到一张趁手的宣纸,就已在回忆中力竭。

崇和五年,京城。
有书生一袭青衫,一把骨扇,边吟边轻摇扇柄,就让几层楼阁上的姑娘失了芳心。
可他偏偏只喜欢她。连她也不敢相信,可他就是喜欢,当着许多人的面,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牵起了她的手。
他说,姑娘,跟我走吧。
这一跟就是十几年。

她终是在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了张纸,半熟宣,他惯用的那种。
磨好了墨,想了想却是搁了笔,坐至镜前,拿起木梳盘起了头发。
大概写下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件庄严的事吧。
铜镜将佳人的脸照得模糊,却也依稀可见其绝色。可绝色又如何?不过是个出生低微的采药女罢了。
这句话她从无数人口中听到过,不论是毫不意外的人,还是最意外的那个。

风雨飘摇十年过,转眼书生也过了而立,寒窗几十年却始终郁郁不得志。
她虽替他担心难过,却从不曾抱怨半句。从前对她投过羡慕眼神的小姐,前几天正披着华美的狐裘从她面前走过,再不看她和他半眼。
彼时,他在街头替人写信,勉强糊口。

房间里头有些闷了。她皱皱眉,却也不去开窗。
待拿胭脂将唇抿过,算是梳妆完毕。
佳人揽镜,当真美景。

上天总归是眷顾了他们,那天太子爷吃饱了撑的微服私访,却在街头瞧上了他的文章。
说是文章倒也算不上,不过是将妇人对离家久不归的丈夫的满腔哀怨化作得体的思念落于纸上罢了。
后来,他就跟在太子身边做个门客。
再后来,太子成了皇帝,他也进了翰林,勉强做了个修撰。
彼时,她孤身在家,学着他昔日的样子,将自己的满腔哀怨化作绵绵情思写于信中,想尽法子托人送进宫中。
殊不知,一个小小修撰怎可能日日留宿宫中?若是到花街柳巷中去,到是可能寻其踪迹。

她执起笔,却是在空中悬了许久,久到好似一尊雕像。
啪嗒。
有墨点自笔尖滴下,惊醒了沉于旧事的她。
墨点下头还有一滴状液体,无色,印在纸上倒也叫纸深了半分。
是水吧,哪来的水呢。
她抹抹脸,被烟熏得咳嗽两声,又将腕子提起。

皇上不知那日怎么了,又想起当日瞧上的他来,去翰林院转悠几次,给他升了官。
还赐了一房妾室。
那是他不过三十五岁,于男子而言是大好年华,于身为女子的她,却是凋零之年。又怎能入他眼。
他有心讨好皇上,想要将那妾室立作正房,她不依。他提了几次也就没再说起,她本以为他已放弃,却在那天早晨,被他邀去江畔。
江畔。于多少人都是风月之处啊。
于她,却是断魂之处。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稀薄,她深吸一口气,落了笔。

那日他邀她上船同游,她竟以为是他回心转意。
待舟漂至湖中央,一股强大的推力使她重心不稳,摇晃几下,坠入湖中。
她背后的,是一双手。一双曾经牵起她,同她念一生一世一双人,同她道尽情话的手。
而今情话倒当真道尽了。
挣扎间她看见他吩咐船夫划船,听见他说:
不过是个出生低微的采药女,也可挡我仕途?
眉眼间尽是薄凉。

毛笔在纸上划过,留下道道墨痕。
房间里的空气已不足以活人了,却也不见她开窗。
写罢,搁笔。
呼过最后一口气,她却是笑了。

那天有好心人将她捞了上来,将她安置在这客栈。她向那人谢过,将身上带着的银子都给了他,便让他走了。

红木桌上的女子静静趴着,已没了呼吸。
桌上的宣纸被她压了一角,倒也仍然可见上面所写。
“子非吾良人,今终离之,于吾足矣。”

(20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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