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啾啾

画花

发现自己最近取名儿全是“秋”
大概是因为秋天来了吧XD

然后关于这篇文,只想说,
不是情不深,而是情太深。
艾玛好深沉感觉好羞耻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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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檐秋

雪白的宣纸上头画着一截儿桃花枝,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红木桌上,上头压着个雕诗的镇纸。
“人面桃花相映红。”

1
雁秋说,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把那一树桃花画下来。
那树桃花是那样的绚烂,那样的绮丽,那样的……好看。
宁远最喜欢的,就是桃花了。
可是雁秋不能画。
他的眼睛在他十四岁那年被大火灼伤,此后虽能视物,却尤其畏光,不可久用。
于是光是一树的枝丫,每日画两三枝就得休息,一天再不能用眼,就这么画了大半年才画完。
雁秋把它铺在桌上,日日看上两眼,盼望着春日早些来临,他也好将花一朵朵画上。

2
宁远和雁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到冬天挤一床被子取暖,夏天又能互相嫌弃对方热的那种。
宁远最喜欢桃花,雁秋知道。雁秋最喜欢什么?宁远不知道。
雁秋啊,最喜欢宁远。

3
好不容易春天到了,院前的桃花接二连三地开了。
雁秋便每日早晨提了笔,坐在院里头绘桃花。
虚实结合着画下来,倒也不算慢,一天能画上好几枝,十天下来,整好能画完。
于是雪白的纸上开始一簇簇地落下粉红色,朵朵桃花,片片桃瓣,粉嫩得煞是惹人爱。
等画好了送给他,就顺便告诉他吧。
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心思。雁秋对自己说。

4
这几日宁远不大来找雁秋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雁秋忙着画花,倒也没去在意。
画的进度喜人,八天过去,转眼间就好了大半,除去今天要画的,只剩右上方的一朵,雁秋打算作为焦点细细刻画,特地留了明天一天的时间。

5
这一天傍晚,宁远才又跑来,先是蹭了顿饭,才郑重其事地将一张信笺递给了雁秋。
隔着蒙眼的白纱,雁秋依稀看见正红色的纸上,蘸着金粉写成的两个大字。
——请柬。
字是宁远亲自写的,大气却也工整,“柬”字最后一笔微微上扬,不难看出他写字时的兴奋。
“雁秋,我明天就要成亲啦。”

6
街上远远的就有鼓乐声响起,待得近了,还能听见一声声锣响。
雁秋早早起了床,挑了一身橙黄色的衣服,像极了大红色的喜服。
可终究不是喜服。
蒙上白纱,带上贺礼,往宁府去了。
宁远娶的是金家的小姐,也是个大户人家,听说性子温柔贤淑,更是生得一副好容貌。
挺不错的,是吧。雁秋想着。
宁远一定很开心。

7
接新娘的轿子绕着城转了一周,终于在宁府门口落下。
来的宾客挺多,皆是满脸喜气,一声声地道着恭喜。
宁远从府里头出来,喜娘拉开了轿帘,把新娘子从里头搀下来。
大红盖头下是个清瘦的人儿,光走路透出些大家闺秀的风范来,手随着脚步轻轻摆动,露出手腕上带着的粉红色的串儿,长长的流苏前头缀着朵桃花。
雁秋就站在宾客堆儿里头,跟着旁人一同点着头,麻木地说着一声声恭喜。
脸上的白纱与周围的火红色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8
待得礼成,新娘子入了洞房,宁远举着个白玉酒杯,远远地朝雁秋走来。
“恭喜。”
雁秋的嗓子有些哑,脸上的白纱隐隐透出几分未干透的水渍。
未等宁远开口,他又道:“你成亲我太开心啦,不小心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可别以为是我哭了啊。”
宁远也笑出来:“我才不担心你哭,你就算哭也肯定是因为没有媳妇儿。嫉妒吧?嘿嘿……”
嫉妒吧?
是呀,嫉妒的吧。
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不是我啊。

9
雁秋没说话,气氛莫名有些冷了。
良久,他伸手,将脸上的纱取下:“刚才你们行礼的时候我都忘了摘下,挺不吉利的,抱歉。”
“道什么歉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介意……”宁远又絮叨起来,雁秋在一旁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声。
“嗯”,“是呀”,“挺好”。
眼睛却一直盯着宁远。

10
宁远今天一身大红,发髻挽得一丝不苟,就连笑都感觉多了几分成熟。
雁秋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将这样的宁远永远印在心里。
如此绚烂又庄重的红,真的很适合宁远啊。
比粉红的桃色好看许多。
就这样吧。能记住这样一幅画面,也挺好。
雁秋就这么看着,丝毫不在意这过于亮丽的色彩将自己的眼睛刺得生疼。
幸福的宁远,真的很耀眼。

11
傍晚回家的时候,雁秋发现院里的桃花谢了大半。
右上头的枝丫空空的,只剩下蔫黄的花瓣和枯绿的花柄,再不见娇嫩的桃花。
那张画,终是没能完成。
待明年再开,就是不一样的光景了吧。
罢。所幸他爱的那朵桃花,依旧在笑春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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